尽管全球贸易前景充满不确定性，在刚刚落幕的巴西里约热内卢二十国集团（G20）领导人峰会上，各方仍重申了对世贸组织（WTO）的承诺。

　　值得关注的是，据外交部网站公布的“二十国集团领导人里约热内卢峰会宣言（摘要）”（下称“宣言”）显示，各方表示，在国际贸易改革领域，建设以WTO为核心、基于规则、非歧视、公平、开放、包容、平等、可持续和透明的多边贸易体制。

　　同时，“确保符合WTO规则的公平竞争，为所有人营造有利的贸易投资环境。支持对WTO进行必要改革，在2024年之前建立一个所有成员都可以使用、完整和运转良好的争端解决机制。”该宣言称。

　　目前，距离2024年结束还剩1个多月时间，G20宣言中所重复的这段有关争端解决机制的目标还有可能实现吗？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WTO研究院院长屠新泉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恢复上述机构的道路恐怕较为艰难。

　　若进入2025年，在美国特朗普政府上台后，按照上一届特朗普政府时期美国贸易代表莱特希泽的思路，“他实际上是希望WTO回到关贸总协定（GATT）时代，其中一个特点就是争端解决机制没有约束力，美国有足够斡旋空间。”

　　G20再提2024年

　　宣言称，“值此《马拉喀什协定》签署30周年之际，我们重申支持努力对WTO进行必要的改革，以改进其各项职能，以便应对当前的贸易挑战，使贸易成为所有人增长和繁荣的引擎。”宣言并再次确定了在“修复”争端解决机制方面，“2024年之前”这个时间点。

　　实际上，在WTO第十二次和第十三次部长级会议上，都重申了上述目标。

　　据第一财经记者从权威信源处获悉，在WTO于10月底召开的最近一次相关会议上，哥伦比亚代表130个成员发言，第80次介绍了关于启动遴选程序以填补上诉机构空缺的提案。

　　哥伦比亚说，提交提案的成员数量之多，反映了大家对上诉机构的运作，更广泛地说，是对WTO争端解决体系运作的共同关注。

　　美国再次表示不支持拟议的决定。美国表示，注意到正在进行的关于改革争端解决体系的会谈，并希望明确一点：美国不会满足于一个不符合其利益的改革体系。美国并没有致力于恢复上诉机构的原貌，要求恢复上诉机构的呼声破坏了各成员为改革所做的集体努力。

　　巴西在会上表示，时间不多了，各成员距离12月举行的2024年总理事会最后一次会议只剩下一次争端解决机构例会了，在这次会议上，各成员有望落实部长级决定。

　　哥伦比亚再次发言表示，正在进行的关于争端解决体系改革的对话不应妨碍上诉机构继续充分运作，各成员应履行《争端解决谅解书》规定的义务，在出现法官人选空缺时予以填补。

　　争端解决机构主席阿尔莫克贝尔（Saqer Abdullah Almoqbel）大使表示，争端改革讨论中的技术工作正在进行中，并且为了在年底最后期限前完成，已经加强了这项工作。他表示全力支持争端解决改革讨论协调人、毛里求斯大使卡纳巴迪为在规定时限内取得积极成果所作出的努力。

　　上诉机构未来走势如何

　　本届G20领导人峰会召开之前，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胜选。特朗普在竞选期间对国际贸易和关税持续进行了表态。

　　在特朗普的上一个任期，即2017年以来，在争端解决机制上诉机构成员任期陆续届满并出现空缺的情况下，美国以上诉机构存在一系列体制性问题为由阻挠上诉机构成员遴选，致使上诉机构陷入“瘫痪”。

　　今年9月12日，中国商务部发布的《美国履行世贸组织规则义务情况报告》（下称“《报告》”）显示，美国一方面竭力阻挠上诉机构成员遴选并导致上诉机构“瘫痪”，另一方面充分利用上诉机构成员空缺的状态，通过对自身不利的专家组裁决提起上诉，恶意阻止专家组报告通过和生效。

　　北京高文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此前管健对第一财经记者解释称：“美国对多边贸易体制影响最深远、破坏最大的行为，可能就是造成WTO上诉机构的停摆。停摆之后，美国还采取了一系列行动，进一步削弱了多边贸易体制的有效性和权威性。最典型的例子是，在输掉案件后，美国依然继续上诉。尽管上诉机制停摆，基于法律规定，美国仍然享有上诉权，然而美国在一审判决后依然选择上诉，导致案件无法生效。这种行为毫无疑问严重削弱了WTO的权威”。

　　面对该机构未来走势，屠新泉通过对特朗普和莱特希泽此前的思路进行了判断。

　　他对记者表示，从莱特希泽方面来分析，他曾表态WTO是必要的，但他概念中的WTO的争端解决机制约束力较弱，且主要在西方国家小圈子内运行。

　　在实际操作中，莱特希泽推动的美日欧三边会议某种程度上反映了这种小圈子思维，但效果并不理想。屠新泉说，另外一种做法是在WTO框架外另建机制，如印太经济框架（IPEF）。

　　而从特朗普方面来分析，特朗普对上述多边贸易安排兴趣也不大。“在这方面特朗普同莱特希泽又有分歧。”屠新泉并补充道，四年后特朗普归来，其立场是否同此前有所变化，“是否会更加成熟，发现‘完全地单打独斗’效果并不理想？所以也不排除特朗普能够接受多边安排的可能性”。

　　屠新泉并称，总的来说特朗普可能会继续对WTO持消极态度，不过直接退出的可能性较小，但上诉机构恢复的可能性也较小。

　　（本文来自第一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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