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这座野蛮山峰的危险和愿望。
乔戈里峰/K2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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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戈里峰/K2峰的挑战是珠穆朗玛峰的平方,这不是同一种运动。” - Chris Szymic
明天是取得突破的时机
来自哈萨克斯坦的Maxut Zhumayev,左侧,奥地利登山者Gerlinde Kaltenbrunner和另外一位哈萨克斯坦探险者Vassiliy Pivtsov于2011年8月23日登顶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这3位登山者全部不使用辅助氧气完成全部14座8000米级别山峰的攀登
照片提供:Dariusz Zaluski/《美国国家地理》
最终这个清晨,登山者获得了希望:周一,2011年8月22日,山峰海拔7,950米的4号营地。狂风平息,降雪停止,天空湛蓝,天空的黑色边缘没有云层。
7月大部分时间和8月前半月,2011年乔戈里峰/K2峰北肩国际探险团队在世界第二高峰鲜少有人尝试的北脊艰难地上下攀登。他们是乔戈里峰/K2峰偏僻中国一侧的唯一一支队伍,这座属于喀喇昆仑山脉,中国-巴基斯坦边境的巨峰高度为8,611米/28,251英尺。登山者通过山脊,这是通常的说法,但“山脊”的描述显然低估了山壁的陡峭程度,没有利用辅助氧气,也没有雇用高海拔背夫。
乔戈里峰/K2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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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成员的数量虽然不多,单队员的经验绝对不容小觑,其中包括两位来自哈萨克斯坦的登山者,34岁的Maxut Zhumayev和36岁的Vassiliy Pivtsov - 这是他们各自在乔戈里峰/K2峰开展的第六次和第七次尝试。同时,52岁的波兰摄影师Dariusz Załuski已经在山峰开展了三次尝试。49岁的阿根廷摄影师的Tommy Heinrich参加了两次乔戈里峰/K2峰探险活动,却仍未能到达顶峰。
队伍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便是Gerlinda Kaltenbrunner,时年40岁,黑色头发,此前是奥地利的一名护士,这是她第四次来到乔戈里峰/K2峰。如果取得成功,她会就此成为历史上首位不使用辅助氧气攀登全部14座八千米级别/26,247英尺山峰的女性。她与自己此时的丈夫,德国最为顶尖的极高海拔登山者,已经结束14座八千米级别山峰攀爬的Ralf Dujmovits,49岁,(除去珠穆朗玛峰之外全部没有借助辅助氧气)担任领队。1994年7月,Dujmovits在首次尝试期间从山峰巴基斯坦一侧取得成功。
2011年,Ralf Dujmovits身处乔戈里峰/K2峰北壁
照片提供:DLR
六名攀登者用时42日搭建了数座营地,并在一条包含全部挑战,从垂直岩壁到冰层,再到充满雪崩风险,齐胸深度雪层陡坡的数千英尺区域固定绳索。他们在厚重的积雪中挣扎开路,拖动装备,挖开营地,建起帐篷,并返回乔戈里峰/K2峰北侧冰川4,650米处,海拔更低的前进营地留宿。
2011年8月21日,国际探险团队到达山峰海拔6,550米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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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6日,他们出发,进行首次,也是唯一一次去往顶峰的真正尝试。整个夏季一直持续的降雪现在再次开始从天空飘落。当日,他们到达山脊脚下的山峰1号营地;雪崩呼啸,夜间,这里降下超过30厘米/1英尺的积雪。他们在周围等待一日时间,希望上端陡坡的积雪能够在他们继续攀爬之前掉落山壁。
8月18日凌晨5点10分,人们决定启程去往山峰2号营地。每一磅的额外重量都是折磨;为了减轻负重,Gerlinde在帐篷中留下了自己的日记。两场雪崩已经沿距离很长的檐沟席卷了他们的攀登线路。清晨约6点30分,Ralf停下脚步。小心翼翼,这样的雪况令他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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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rlinde,我将返回,”他说到。
自夫妇二人一同攀爬开始,他们达成协议,如果一人希望继续,而另外一人有不同意见,那么任何人没有权利影响他人的决定。遇到受伤或是健康问题,他们为自己承担责任。2006年,尼泊尔洛子峰 - 这仅是其中一个例子 - Ralf因为在顶峰山肩覆盖蓝冰的全新降雪区域遇到阻滞停下后,Gerlinde独自行进20分钟,随后,她也选择折返。根据他的认知,她的身上仍旧洋溢着Wagnis - 德语词汇,“大胆无畏”的精神。从未到达过乔戈里峰/K2峰顶端,她愿意承受已经取得成功的Ralf并不愿意承担的风险。她对恐惧的适应表现也截然不同。他津津有味地品味自己身体内的恐惧展示着自己的不足,并迫使自己引起注意,Gerlinde则专注于自己所做事情,努力地保持颇为镇定的态度从而隔绝恐惧。如果她让自己完全投入在手头的目标,她不会感觉惧怕。
不过此刻,面对山峰1号营地之上的檐沟,尽管两人达成一致意见,尽管清楚延迟或许会导致她失去登顶的机会,Ralf请求自己的妻子与他一同下撤。他自己沉着稳重的心态正在逐渐瓦解。“Ralf喊到,路线非常,非常容易受到雪崩侵袭。他急切地呼喊,”Mexut随后在自己网站公布的一段视频,并说到,“而Gerlinde回喊,现在是攀爬命运将被决定的一刻。如果今日,18日,我们返回,我们不会赶上适宜的天气周期。”
“我的确非常害怕我永远再也无法看到她,”Ralf随后解释到。
照片提供:《美国国家地理》
迄今为止,其攀登过程中令人最为痛苦的时刻就是Gerlinde把自己的团队装备分发给团队剩余成员,并在雾气中下撤。随后,作为她的韧性或是意愿的最好例子,她再次把精力集中在手头的任务。“这并非是说我漠视风险,”她在攀爬结束后表示。“但我内心的感觉很棒。”
如同Ralf所担心的那样,陡坡上的积雪变得松动,Maxut,Vassiliy和Gerlinde连续引发了三场雪崩,他们身处道路前端开路。最为严重的一场席卷了身处下端约61米/200英尺处的Tommy;他身体翻转,鼻子和嘴里塞满雪屑。仅有固定绳索,如同大提琴的琴弦一般绷紧,让他不至于滑落山壁。他挖出自己,但流动的雪填满开通的道路,最终,他也选择返回。
所以此刻,这里这里剩下四人:Gerlinde,Vassiliy,Maxut和Dariusz。修路的工作永无休止 - 事实上更为糟糕,因为他们无法假装自己不是主动寻求惩罚。抛开雪崩,随着膝盖踩踏,雪面的硬层出现裂缝,压动下端部分,迈腿,向后滑动。反复,反复和反复。11个小时后,他们在2号营地下端的Shoulder Depot营地宿营,蜷缩在一顶双人帐篷内度过痛苦的一晚。第二日,攀登者通过了山肩难度最高的区域,并来到海拔6,600米的2号营地,在这里人们开始穿上羽绒服。周六,8月2日,四人挣扎着向山峰3号营地进发,并在下午出现在这里,疲惫不堪,寒冷刺骨。他们饮用混合着蜂蜜的咖啡,用燃气炉温暖自己的双手和双脚。整晚,极为冰冷的帐篷外壁在呼啸的狂风中扭动,摇曳。
Gerlinde Kaltenbrunner和Ralf Dujmovits身处乔戈里峰/K2峰
照片提供:©《美国国家地理》
Ralf从前进营地通过对讲机告知人们,自己收到的卫星电话消息,之后的天气状况更为出色。适宜的条件最终在周日,8月21日到来,每个人都感到精神振奋,这也帮助团队继续向山峰4号营地推进。此刻,人们身处临近8,000米的高度,这里被称之为死亡地带,人类身体无法适应极其缺乏氧气的环境,大脑的认知受到影响,最为简单的任务需要耗费极长的时间。他们在下午打磨自己的冰爪,并融雪。晚间,他们站在帐篷外,在一路向下延伸将近3.2公里/2英里直至冰川,令人震惊的悬空区域搭建了岩石堆。上端610米/2,000英尺之上便是闪耀的白色顶峰,自2008年,11名登山者在乔戈里峰/K2峰历史上最为致命的山难事故之一中遇难起便无人触碰。
“一刻,我们所有人开始感到紧张,但却保持着积极的感知,”Gerlinde之后说到。“我们触摸彼此的手,看向彼此的眼睛,说到,‘好的,明天是我们的时刻。’”
对于攀登的热情
乔戈里峰/K2峰北壁的日暮
照片提供:mountainsoftravelphotos.com
乔戈里峰/K2峰在高海拔登山探险活动中显得独树一帜。比珠穆朗玛峰仅低237米/784英尺,这里一直以来被称之为登山者的山峰。尖利的三角形剪影在周围山峰之中显得尤为突出,这不仅定义着山峰形象的原型,事实上,也令乔戈里峰/K2峰攀爬的难度更高且更加危险。截止2010年,珠穆朗玛峰的攀登人数为5,104人次;至于乔戈里峰/K2峰,作为对应,这个数字为302人。基本上,每四位在乔戈里峰/K2峰取得成功的攀登者之中便会有一人死亡,英国和意大利团队在二十世纪伊始进行最初的尝试后,美国团队随后于1938年,1939年,1953年来到这里。Charles Houston和Robert Bates在《乔戈里峰/K2峰:狂野山峰》中回顾了他们1953年的探险活动。多年来,各类报告和文学作品中描绘的特点会让人们认为乔戈里峰/K2峰的情绪反映着个人对私人目尝试的反感,而非对体能世界随机动能挑战的厌恶。1954年,一支大型意大利团队最终“征服”了乔戈里峰/K2峰,Achille Compagnoni和Lino Lacedelli沿山峰现在成为传统线路,山峰巴基斯坦一侧的道路到达顶峰。
1954年7月31日,Achille Compagnoni,右侧和Lino Lacedelli,左侧站在乔戈里峰/K2峰顶端
照片提供:mountainsoftravelphotos.com
对于Gerlinde Kaltenbrunner,这座登山者的山峰是在1994年,自己23岁时在接近布洛阿特峰的地点首次看到时便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我对其形状感到痴迷,”她表示,“但是我不敢想象自己在这里进行攀登。”
Gerlinder,家中六个孩子之中的第五个,在Spital am Pyhrn地区一个天主教家庭长大,这是奥地利中部一个人口约2,200人的山峰村庄。她的父亲Manfred在一间本地矿场工作;她的母亲Rosamaria是一间青年旅馆的厨师。Gerlinder把年长自己十岁的姐姐Brigitte视作为偶像。她对各类运动都极为痴迷:游泳,自行车骑行,滑雪。家里的生活并不富裕;Gerlinde直至17岁才第一次进入电影院观看电影。
她进入一所运动学校就读,开始在这里接受了滑雪训练,她发现自己是一位不错的滑雪者,但并非顶尖水平的运动员。更为令人泄气的是原来的密友表示,如果她在一场比赛中表现更为出色,他们会感到怨恨。早期学校竞争的经历让她对于赛事感到不安,也导致之后她并不愿意把自己视作是与其他女性登山者争夺女性纪录的候选之一。
照片提供:《Men’s Journal》
正是在教堂,而非学校,她对攀爬的热爱开始觉醒。在一个大多数山峰顶端都有山口的国家,Erich Tischler,本地天主教牧师长袍下穿着攀登鞋显然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因为如果天气状况出色,在山峰之间快速行进会让他周日布道的旅行过程缩短。Gerlinde是祭坛助手,她在背包中放着自己的攀爬靴参加礼拜。Tischler牧师带领她进行了自己第一次徒步,当时她仅有七岁,并与他完成了自己首次技术性连接绳索攀登,这便是13岁时,她在Sturzhahn山完成的攀爬。
1985年,她父母的婚姻分崩离析,她与母亲的关系也陷入僵局。时年14岁的Gerlinder就此离家。她与自己的姐姐Brigitte一同生活,并最终跟随她的脚步从事护士职业。20岁时,Gerlinder在Rottenmann地区的一家医院找到一份工作,这是距离Spital am Pyhrn村24.1公里/15英里的一个小镇。她非常高兴,这里临近住所,同时,自己能够保持独立。周末,她会去往本地阿尔卑斯山脉进行攀登。对于探险的渴求总是让她远离自己的家庭,1994年,这种热情最终引领她去往喀喇昆仑山脉。在巴基斯坦的布洛阿特峰,随着天气周期变糟,她放弃冲顶,随后改变计划,最终到达前锋顶端,比海拔8,051米顶峰低约20米的地点,一处漫长山脊远端(她在2007年回到这里,站在真正的顶峰)。她非常高兴,但却看到了一具在山峰遇的难登山者遗体,这也使她颇为困惑。“这一定不是快乐,喜悦,死亡近在咫尺,”她在自己的日记中写到。
回到家中,Gerlinde开始攒钱,并在假期安排去往巴基斯坦,中国,尼泊尔,秘鲁的徒步和攀爬之旅。在其首次探险活动后,她的父亲表示,“好吧,一次已经足够。你不必完成更多。”第二次之后,他说到,“现在,你已经进行了两次。这确实足够。”
Kaltenbrunner和Dujmovits,以及来自俄罗斯的Boris Korshunov身处安娜普尔纳I峰区域
照片提供:© Hirotaka Takeuchi
“他的愿望就是看到我结婚,拥有家庭,”Gerlinde回忆到。但在自己20岁出头时她便知道,生育孩子不是她的人生选择。她向自己的父亲展示照片,试图解释她在山峰之间感受到能量和快乐的融合。显然,这里存在风险,但从事护士工作教会她,死亡是人生的一部分。从这个角度,她不禁想到自己姐姐Brigitte人生的失去,她已经埋葬了三任丈夫。糟糕的事情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能发生。
1998年,Gerlinde攀爬了位于尼泊尔-中国边界的卓奥友峰,这是她首座真正的八千米级别山峰。四年之后,2002年,她达到自己第三座八千米级别山峰顶峰,成功攀登了尼泊尔海拔8,163米的马纳斯鲁峰。身处山峰大本营,她见到了时年40岁的Ralf Dujmovits,处在自己事业的巅峰,电视台直播了他在瑞士阿尔卑斯山脉艾格峰北壁的攀爬过程,数百万观众坐在电视机前观看。他们如同两只天鹅一般相处,一同在山壁开路。
照片提供:Stuttgarter Zeitung
在超过20年时间里,女性在男性统领的高海拔登山探险运动中不断取得突破,但通常情况下人不会被平等对待。2003年,依然在从干城章嘉峰的失败探险活动中进行调整,Gerlinde乘坐飞机去往巴基斯坦,尝试海拔8,126米的南迦帕尔巴特峰Diamir山壁。在山峰2号营地之上,她意识到自己与六位来自哈萨克斯坦及一名西班牙男性一同开路。领队通过对讲机报告七名登山者去往山峰3号营地,却并未提及她的名字。当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到队伍前端,提出轮到她从前修路,她的提议被无视。被误导的骑士精神?对于她能力高傲的鄙视?她并不确定,只得礼貌地回到队伍末端。当她再次来到前面,其中一位男性攀爬者第二次试图驱赶她,她已经受够。她就此独自潜心,迅速通过没有开辟的线路部分,期间没有停歇。她一路到达山峰3号营地。这些目瞪口呆的攀登者把她称之为“茧蛹灰姑娘”,她成为他们之中的开路机器。
王者之中的女王
照片提供: Grayson Schaffer
她是首位站在南迦帕尔巴特峰顶端的奥地利女性,这座山峰由传奇奥地利登山者Hermann Buhl在1953年首攀。她在Buhl艰难首次攀登的50周年时取得成功,这也引起登山杂志的关注,并给与她把自己的热情转变成职业选择的动力。接下来两年时间里,她又在自己的履历中增加了安纳普尔纳I峰,迦舒布鲁姆I峰,迦舒布鲁姆II峰和希夏邦马峰。此刻,她已经完成了14座八千米级别山峰之中的八座。2006年1月,德国杂志《Der Spiegel/明镜周刊》把她称为“死亡地带的女王”。生死之间高傲的君主形象与这位事实上敏感,无私女性的性格大相径庭(在乔戈里峰/K2峰大本营,Gerlinde甚至试图了解一幅雪镜是否能够帮助一只患上雪盲的绵羊),但这的确让她的演讲门票热卖,吸引了赞助商,并为她锁定了作为职业登山者的路径。
2006年春季,从洛子峰折返后,她发现Ralf在海拔7,250米的营地等待。这是不同寻常的温暖夜晚;身处帐篷外,他们躺在睡袋之中,眺望星空,云层笼罩下端的山壁,远处的闪电照亮珠穆朗玛峰山壁,Ralf请求Gerlinde嫁给他。
“这绝对不是传统婚姻最初三个月的情景,”Gerlinde说到。夏季,新婚夫妇尝试了多座山峰,一起,或是单独尝试。2007年5月,Rlaf带领一支探险团队去往马纳斯鲁峰,Gerlinde成功攀爬了海拔8,167米的道拉基里I峰。她搭建了营地,这里就位于1998年导致知名法国登山者Chantal Mauduit脖子折断雪崩发生地点左侧。附近是三名西班牙攀爬者的一顶双人帐篷,他们邀请Gerlinde一同饮用咖啡。5月13日上午九点,等待风速减缓,这样她能够去往山峰3号营地,Gerlinde躺在帐篷内,全身穿好攀登服装,除去登山靴。狂风呼啸,大量雪屑吞噬营地,导致她的帐篷沿陡坡滚动30米/100英尺,停在悬崖边缘。
“我无法判断我的身体是向上或是向下,”她说到。“我的双脚完全被压住,不过手臂能够略微移动。我试图掏出放在护具中的小刀。我担心雪层会扼杀我。我用自己的小刀割开帐篷壁。顶端约有30厘米/1英尺的积雪,我伸出自己的一只手。在约一个小时后,我得以离开帐篷,我没有鞋子,没有雪镜。”
照片提供:alpin.de
她寻找自己西班牙朋友的帐篷。一名登山者的单人帐篷没有受到影响,其他一顶两位攀登者共用的帐篷却消失不见。她开始疯狂地挖掘。一个小时之后,在雪层下端1.8米/6英尺处,她发现了他们:Santiago Sagaste及Ricardo Valencia身处里面,已经遇难。在道拉基里I峰进行攀爬的所有愿望也就此消逝。之后,她向Ralf倾诉了这样的感觉。为何她没有注意到天气变得有些不吉利地炎热?为何她忽视自己的好运环,绿松石手环在之前一日损坏?
抛开这些,她于第二年返回道拉基里峰,并登顶山峰。
去往野蛮山峰
照片提供:festivalalpinismu.cz
去往乔戈里峰/K2峰本身便是一段艰难的旅程,不过仍比早期探险活动旅行耗时数月时间才能来到山脚下容易得多。登山者到达丝绸之路的古城,中国西部远端的喀什,随后于6月19日乘坐三辆丰田路虎向南部行进,携带了用蓝色塑料桶盛放的超过两吨物资:帐篷,睡袋,炉头,风雪外套,冰锥,太阳能板,电池,电脑,2,743米/9,000英尺绳索,525颗鸡蛋,大量包装号的冻干意大利面,一瓶芝华士Regal,一部DVD影片,Hall Pass。
道路沿塔克拉玛干沙漠西侧延伸,穿过星罗棋布的农业村庄,期间分布着用南部的昆仑山脉和西部帕米尔高原河流灌溉的银杨和果园。在叶城电业酒店昏暗的房间度过一晚,人们驾车通过奇拉格萨尔迪山口,在土路上每小时缓慢行进16.1公里/10英里,直至来到荒凉的车辆公路终点,麻扎。早晨,攀登者开始向西侧行进,在崎岖的道路沿叶尔羌河一路来到柯尔克孜族村庄,这里的人口为250人。人们在属于本地毛拉的砖混房屋铺满地毯的起居室内解开睡袋留宿。村庄的大多数人在清晨用骆驼帮助登山者运送物资,午间,登山队伍到达苏鲁克瓦特河山谷:40匹骆驼,八头驴子,六只牛,一小群绵羊,作为柯尔克孜族的食物,一位名为Iskander Abibullah的维吾尔族联络官及六名穿着高科技材质衣物,及戴着“日夜颠倒”雪镜的登山者。
2011年多国探险团队选择的乔戈里峰/K2峰北脊线路
照片提供:Ralf Dujmovitz
Gerlinde和Ralf对首次从山峰北侧尝试乔戈里峰/K2峰感到兴奋。在营地停留的第一晚,Ralf取出用卫星地图数据和照片制作的山峰合成影像。Maxut研究了北脊的恐怖细节,这里由一支日本团队于1982年首攀;2007年,他和Vassiliy在山脊停留数周,随后恶劣天气出现,同时,食物和饮水耗尽迫使他们折返。
“你太早向我们展示这些,”Maxut半开玩笑地说到。“现在,难以入睡。伏特加在哪里?”
第三日,攀登者通过海拔4,780米的阿吉勒山口,下撤来到沙克思干河,河流源自下端迦舒布鲁姆群峰的冰川。巨大的泥泞岩石堆砌的平台形成了宽阔,灰色的岩石堆,有六处或是更多的淤泥分支。分支看起来不难通过,直至人们看到其中一匹驴子四肢支撑,如同塑料碳酸饮料瓶子一般快速冲向下游。攀爬者选择骑着骆驼通过。
第五日清晨,徒步一个小时后,每个人突然停下,盯住南端万里无云的天空,如同看到UFO一般瞠目结舌。这便是乔戈里峰/K2峰,从地面拔地而起的巨峰,冰棱覆盖的山壁在清晨的阳光下如同海市蜃楼。环境看起来如梦似幻,吸引着所有登山者的目光,虽然这样的美丽伴随着死亡,每个冰冻的侧面满是尸骨和被掩埋的尸体。非常容易理解那些坐在电脑键盘前的登山者或许在恐怖面前感到退缩,并不禁疑问那些决定进行攀爬原因和愿望之间的平衡。
海拔8,611米的乔戈里峰/K2峰,以及漫长的北脊
照片提供:© Ralf Dujmovits/《美国国家地理》
Gerlinde多次从南坡看到乔戈里峰/K2峰,此刻坐在一块岩石上,眺望山峰,眼中闪烁着激烈的情绪。
数周后,她表示,“当时我想到,这一次,我有何期待?事情会有怎样的结果?”
她在乔戈里峰/K2峰的攀爬历史被痛苦的记忆所笼罩。她三次去往山峰南侧 - 之前一次是在2010年。旅行期间,山峰3号营地之上的一块岩石掉落在Ralf背部,Gerlinde随后与他们的一位好友,极限滑雪者,计划从世界海拔最高山峰滑雪下撤的Fredrik Ericsson合力进行尝试。背上背负着雪板,Fredirk与Gerlinde一同从山峰4号营地启程,去往顶峰。在被称之为Bottleneck的陡峭檐沟底部,他停下安置一个岩锥,正当敲击时,他的脚下开始滑动。Fredrik顷刻滑过Gerlinde身旁,随之消失。
感到震惊,她尽可能地下撤,仅在浓雾笼罩悬空的陡坡之前看到一块雪板。随后,Fredrik的尸体在Bottleneck区域下端914米/3,000英尺处的雪面被发现。他遇难时只有35岁。
这与道拉基里峰的情况如出一辙,在Fredrik死去后,Gerlinde再也不想尝试乔戈里峰/K2峰。麻木,悲伤,自己选择生命价值的幻灭,她就此返家。当年结束时,她和Ralf去往泰国度假。四周时间里,二人一直留在海边。他们食用新鲜的鱼,攀爬海岸峭壁,瀑布最终流向温暖,绿色的水域。
乔戈里峰/K2峰北壁的黎明
照片提供:mountainsoftravelphotos.com
人们总是询问她,她为何持续返回乔戈里峰/K2峰。很长时间里,她没有答案。随着他逐渐地开始思考,Fredrik死去并非山峰的错误。失去是痛苦的经历,而山峰并不野蛮。“山峰就是山峰,我们是去往那里的人们,“她说到。朋友围绕海滩岩石组成了心形,中间是他们用鹅卵石摆成的信息:
Gerlinde + Ralf 乔戈里峰/K2峰 2011年
她把其打印出来作为她装箱单的封面。
人与宇宙
乔戈里峰/K2峰北壁
照片提供:mountainsoftravelphotos.com
周一,8月22日早晨约7时,Gerlinde,Vassiliy,Maxut和Dariusz从山峰4号营地出发,去往一处持续作为地球王冠通常梦想的地点。这是一个晴朗无云的日子,天气如同珍贵的礼物一般。他们沿陡峭的冰壁行进,这里被称之为日本檐沟,山峰北壁高处明显的特点。这个高度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仅为海平面的1/3,不时,积雪与他们的胸部高度持平,大量雪屑迫使他们不时停下脚步,不断清洁自己的面部,他们的进展过程极其缓慢。下午1时,四人仅通过不到180米。
尽管2007年曾去往山峰4号营地之上,Vassiliy及Maxut对日本檐沟并不熟悉,而且去往上部的线路部分难以观测。Gerlinde使用对讲机联系身处前进营地的Ralf。从山峰1号营地折返,他专注于支持冲顶团队,传递天气预报,提供建议,并鼓励众人。尽管有数英里距离,他可以看到通过檐沟最为适宜的地点便是岩角下部一条距离很长,狭窄的冰裂缝,与陡坡的宽度持平,这里的积雪不算太深,此外,山坡的自然断裂使登山者引发雪崩的可能性更低。他指导人们通过冰裂缝,并看到他们,如同一页纸张一般大笑,开始沿一系列冰塔通过檐沟 - 大量冰层附着在45°度的陡坡,如同屋顶的天窗。如果雪崩从上部倾斜而下,冰塔或许能够保护他们。
临近左侧的岩石边缘,他们转而直接向陡坡攀爬径直来到海拔约8,300米处的技术冰塔。他们已经行进了12个小时,身处顶峰下端300米处。
Gerlinde Kaltenbrunner在攀登期间
照片提供:© Ralf Dujmovits/《美国国家地理》
在步话机中,Ralf急切地要求Gerlinde此刻返回山峰4号营地,他们已经开路,且勘察了路线。
“你无法在那里入睡,你不能放松,”他说到。
“Ralf,”Gerlinde表示,“我们身处这里,我们不希望折返。”
当日清晨出发时,他们清楚自己唯一的登顶机会或许就是期间一次宿营。这种可能性促使Gerlinde在背包中增加了额外1.36公里/3磅重量,包括一顶双人帐篷,此外还有水壶和炉头,同样,Dariusz,Maxut和Vassiliy也心照不宣地准备了额外的燃气和食物。数日后,Maxut试图向Tommy解释自己的心态。“这是限制,”他表示,用自己的靴子在地上画下一条线,“这是我们能够超过的范围。”他把靴子沿这条线伸出超过0.45米/半码。“我们完全超脱了极限。我孤注一掷,甚至是以我的家人,我的妻子,我的儿子,我的女儿作为赌注,一切。”
乔戈里峰/K2峰的攀登线路部分
照片提供:DLR
太阳西斜至很低的位置,他们在最后一处冰塔停下,为搭建一顶很小的帐篷进行准备。1小时20分钟时间里,他们清理了冰面,直至这里出现一处1.2/4英尺宽,1.5米/5英尺长的平台。四人用两根冰锥和一对冰镐固定帐篷。8点15分,他们全部钻入里面,坐在自己的背囊上,炉头挂在顶部,融化雪水。Gerlinde烹煮了一些番茄汤。气温降至-25°C摄氏度/-13°F华氏度。安排是休息直至午夜,随后,继续行进,此刻,他们与顶峰已经非常接近。
凌晨一时,Vassiliy,Maxut和Gerlinde穿好自己的冰爪,借助头灯的光亮开始沿帐篷上端的陡峭山壁前行。Dariusz依然留在帐篷内准备。Gerlinde晃动自己的手臂,划出很大的圆环,但她的手指没有知觉,她遇到松开绳索的问题。Maxut的双脚如同冰块一般。他们回到帐篷,试图取暖,等待至太阳升起。Gerlinde无法控制地抖动。很难相信,八周前,他们还身处闷热,气温高达38°C摄氏度/100°F华氏度的克勒青河谷,Maxut在自己晒伤的双腿上涂抹酸奶。
乔戈里峰/K2峰北壁
照片提供:mountainsoftravelphotos.com
人们再次于早晨约七时离开帐篷,这是另外一个明朗的清晨。时不再来。在她的被囊中,Gerlinde放有备用电池,一幅备用羊毛手套,厕纸,第二幅雪镜,创口贴,治疗雪盲的眼药,可的松,针剂;她还为自己主要的赞助商携带了一面印有一间奥地利石油公司的旗帜。至于她自己,她有一个很小的铜盒,里面有一尊佛像,她计划掩埋在顶峰。在羽绒服里,她放有半升融化的雪水,如果放在背包中,液体会完全冰冻。
Gerlinde一路去往130米的陡峭雪面,在到达顶峰山脊之前角度持续增加。他们依然感到寒冷。上午11时,阳光很快便会照射在人们身上。下午三时,四人来到陡坡底部。最初20米,他们兴奋地发现雪面仅到达自己的胫骨。很快,雪层高达胸部。登山者之前每行进50步交替领攀开路,此刻,间隔为10步,Maxut及Vassiliy承担额外工作。“我的天啊,”Gerlinde想到,“我们不可能接近顶峰,最终可能北坡返回。”
急切地希望找到一条更为容易的线路,一刻,他们停止一同行进。从下端,Ralf震惊地看到他们分成三条线,Gerlinde,Vassiliy和Maxut寻找更为适宜的行进路径。面前是60°度的雪层覆盖的岩石带。一如既往地陡峭,这里却更为容易。再次合成一队,Gerlinde与Vassiliy交换位置,专注于自己的膝盖。伴随着巨大的力量和强烈的希望,她攀爬通过陡坡,到达山脊,狂风吹来的雪屑堆积,如同人行道一般。此刻为下午4点35分,她可以看到顶峰。
“你能够做到!”Ralf在对讲机中呼喊。“你可以做到!但时间已晚!注意安全!”
她从自己的水瓶中啜饮一口水。她的喉咙炸裂;吞咽变得极其痛苦。先后为太过寒冷而不会出汗,但因为稀薄的空气,他们所有人已经出现脱水。
当Vassiliy追赶上她时,他说到,她应该继续去往顶峰,他在这里等待Maxut。如同Gerlinde一样,他和Maxut也正身处他们的最后一座八千米级别山峰。他希望与自己的同伴一同到达顶端,但并不愿意人们认为他无法像Gerlinde那样快速攀登。“你必须说,我在等待Maxut,”他告诉她。
“是的,当然,”她表示。
随后,她走过去往乔戈里峰/K2峰顶端的最后数步。
照片提供:https://www.bergsteigen.com/
此时是晚间6点18分。她希望与Ralf分享这一刻,但当对讲机,她却无法说话。周围每个方向都是山峰。她攀登过的山峰。那些夺走她朋友们生命,甚至是让她自己与死神擦肩的山峰。不过,她从未像在自己身下这座山峰那样花费如此之多的时间进行尝试。孤身一人,世界就在脚下,她从指南针的一侧转向另外一端。
“这是我人生之中最为震撼的经历之一,”她之后表示。“我感到自己好像是身处宇宙的人。这如此奇怪,一方面,极度疲惫,另外一方面,又从景色中获得如此惊人的力量。”
Gerlinde Kaltenbrunner登顶乔戈里峰/K2峰
照片提供:Matador Network
15分钟后,Maxut及Vassiliy肩并肩到达这里。人们拥抱彼此。半个小时后,Dariusz摇晃着出现,他的双手因为脱下手套更换摄像机电池而感到疼痛。此刻是晚间七点。他们的身影穿过乔戈里峰/K2峰顶部,与山峰自身形成的金字塔般的阴影一样,向东部延伸数英里,美丽的金色光芒不断闪烁。Dariusz拍摄Gerlinde试图清晰地表述这一刻,身处这里对于她的意义:“在如此之多的尝试,许多年之后,站在顶峰,我感到深深的满足。”她开始哭泣,随后,调整自己的状态。“这非常,非常艰难,所有的时日,现在,一切都令人感到震撼。我无法找到适合的言语。”她指向所有方向如同海洋一般的山峰。“你可以看到所有这些 - 我认为所有人都可以理解我们为何这样去做。”
与我们同在
探险期间
照片提供:Ralf Dujmovits/《美国国家地理》
Ralf几乎整晚都在注视他们的下撤。乔戈里峰/K2峰超过1/3的死亡事故是在返回过程中发生。在晚间约8点30分,他可以看到四点微光沿日本檐沟的陡坡返回。随着在黑暗中移动,而且相当疲劳,Gerlinde发现自己的脑中一直重复这一句话Steh uns bei und beschütze uns。“与我们同在,保护我们。”
“我们在返回期间多次谈论,”Gerlinde表示。“我们一次又一次询问彼此,‘一切是否顺利?’这是非常严肃,极其令人兴奋的攀爬。仅是寒冷便已经足够。但同时还有陡峭,海拔高度,持续彻夜,直至清晨的狂风,心理影响 - 我们没有剩下任何绳索固定路线,区域倾斜角度很大且暴露。每个人都需要很长时间,并对自己的移动方式保持谨慎。”
探险期间
照片提供:Ralf Dujmovits/《美国国家地理》
两日后,Gerlinde从1号营地返回,Ralf在冰川区域与她见面。他们拥抱很久。在1号营地,她发现了他为她留下的信件,希望她能够返回 - 1.2米/4英尺,写在厕纸上的长信,表达着自己的爱意和他折返的决定。“我并不希望总是那个拖你后腿的人…”
2010年,从巴基斯坦尝试乔戈里峰/K2峰,眺望南端,可以看到Masherbrum峰/K1峰
照片提供:https://www.bergsteigen.com/
身处山峰大本营,Gerlinde通过卫星电话与Fredrik的父亲,Jan Olaf Ericsson交谈,他希望了解她从自己儿子埋葬山峰顶部所看到的一切。奥地利主席致电祝贺她。哈萨克斯坦总理在Twitter网页上对Maxut及Vassiliy表达祝贺。在餐帐内,Gerlinde在食用西瓜时入睡。
身处慕尼黑的机场,她的全部家人来到这里欢迎她。她的父亲在拥抱她时哭泣,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对她说,她攀登了足够的山峰,应该停止。
Gerlinde身处乔戈里峰/K2峰南-东南山脊Cesen线路海拔6,300米处
照片提供:© Daniel Bartsch
此时,Gerlinde的身材颇为纤瘦,过程中共减重7.7公斤/17磅。在德国Bühl地区举行的一个仪式中,Gerlinde收到了大量花束和礼物,其中包括一瓶莱茵红葡萄酒,上面有她身处乔戈里峰/K2峰顶端,双臂伸过头顶的照片。“通常来说,你不会看到我的双手放在头部之上,”她说到。“这并不是说我感觉自己是女王,只是我希望拥抱整个世界。”
她的朋友和攀登同伴,David Göttler从慕尼黑来到Bühl地区,帮助她为自己的演讲剪辑攀爬视频。她在关键的登顶部分尝试搭配数段音乐,但没有任何一段像冰岛乐队Sigur Rós演唱的Ára bátur那般契合。他梳理了照片和影像,乐队天使般的声音和交响弦乐和伴奏随着Gerlinde在顶峰伸展双臂时渐强。他把这段内容展示给Ralf,他对相得益彰的内容烘托传递Gerlinde成功荣耀的气氛感到极为兴奋。
但当他们为Gerlinde播放时,她不禁皱眉,摇头。“不,Ralf,这太过浮夸。我很抱歉,David。我认为这太过炫耀。”
他们进行争论,无果。随后,2009年与Gerlinde一同尝试乔戈里峰/K2峰的David非常了解她,开始重新剪辑这段内容。照片相同。音乐没有变化。而效果却大相径庭。一系列最终以Gerlinde伸开双臂结束的照片略微做出调整,所以渐强的音乐不是强调一位登山者在余晖下身处乔戈里峰/K2峰感受的荣光,而是她所看到周围伟大世界在金色的光芒下不断变化的过程。
当看到这一版时,她不禁露出微笑。
Gerlinde Kaltenbrunnber攀登的14座八千米级别山峰的时间线
照片提供:https://www.gerlindekaltenbrunner.at/
2011年 - 海拔8,611米的乔戈里峰/K2峰
2010年 - 海拔8,848米的珠穆朗玛峰
2009年 - 海拔8,516米的洛子峰
2009年 - 海拔8,167米的道拉吉里I峰
2007年 - 海拔8,047米的布洛阿特峰
2006年 - 海拔8,586米干城章嘉峰,西南壁
2005年 - 海拔8,035米的迦舒布鲁姆II峰,西南山脊
2005年 - 海拔8,012米希夏邦马峰,南壁
2004年 - 海拔8,080米/8,068米的迦舒布鲁姆I峰,日本檐沟
2004年 - 海拔8,091米的e安娜普尔纳I峰
2003年 - 海拔8,126米的南迦帕尔巴特峰,Diamir峰
2002年 - 海拔8,163米的马纳斯鲁峰
2001年 - 海拔8,463米的海拔马卡鲁峰
2000年 - 海拔8,008米的希夏邦马钟艳峰
1998年 - 海拔8,201米的卓奥友峰
信息来源:Chip Brown,Planet Mountain,《美国国家地理》,Mintina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