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伟凭借电影《朝云暮雨》中老秦一角,获得第十四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天坛奖”最佳男主角。接受解放日报·上观新闻专访时,范伟表示:“这个年龄能拿到这样的剧本、这样的角色,就是特别幸福的事儿。”
对于之后的发展,范伟认为演员的突破也需要看剧本,如果将来有更“狠”的角色,就会有突破。如果没有,他也能随遇而安。对他而言,演戏就是工作,这个年龄能有工作就特别快乐。
似乎只要涉及到男女关系,涉及到金钱、性、双方不对等的付出。
就永远有人努力为这场闹剧加码,甚至亲身上阵体验代入。
主演范伟、周冬雨——第53届金马奖,影帝影后再度同台。
凭借此片,范伟更是拿下本届北影节的“天坛奖”,再一次肯定了演技。
一看分数——6.7(现在降到了6.6),就知道哪怕演技在线,片子本身仍旧有绕不开的争议。
牢狱生涯让我懂得一件事,那就是什么样的身份就得干什么事,该刷盘子的刷盘子,该洗碗的洗碗。
负责我的李管教非得给我塞烟。他要我改口叫他“小李”,说以后我和他一样,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我真的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了吗?那我在这个社会上的身份到底又是什么呢?
亲人早已没了,哪怕是出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出狱前,父母的房子被政府占了,换了一笔赔款,整整150万。
二老的遗愿是让我娶个媳妇生个娃,好好过下半辈子。
本来我还以为她说“试试”是开玩笑,结果没想到人真答应给我生孩子。
常娟还挺新潮,她说结婚前先试婚,两个人感觉对了再领证。
给她买衣服、做脸、做头发,还有那几千块的叫什么“A锥”的运动鞋。
虽然花钱的时候挺心疼,但我实在太想有个媳妇,太想有个家了。
怎么婚前不给碰,婚后还不给碰呢?这是“媳妇”该做的事吗?不是说好给我生孩子的吗?
要不怎么说我是个好人呢,对待姑娘家,我可不能恶言恶行。
咱也不想和她计较,毕竟在这个世上,和我关系亲近的,也只有她一人了。
可她好像出了点什么毛病,居然自残,我只好把她送进医院。
可没想到的是,出院那天,她居然带着彩礼钱跑了。
好吧,既然不归警察管,那这就是我的家事了。
苍天不负有心人,恰好在常娟跳河的时候找到她。
可我毫不在乎,毅然跳进了河里,拼尽全身力气,终于把她救了上来。
于是我每天帮她做复健,定时带她回医院检查,几年过去了,从没放弃。
什么?你说这是一种痴迷于牺牲的自我感动?
她可是我媳妇啊,试问又有哪个女人不想被男人照顾一世,相濡以沫呢?
不信,你看我带她看烟花时,仰望着窗户,她的反应。
她眼角的泪水已经证明,我对她的爱,已经感动了她。
现在的我虽然二十四岁,但嘴歪眼斜,面瘫癫痫。
没错,我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说不了任何话。
我十四岁故意杀人坐牢,却杀错了人,这十年都在悔恨中度过。
可惜我在监狱中割腕八次,每次都被救了回来。
但他蹲了27年,一次杀人,一次运毒,傻子都知道不是善茬。
我要不是急于还上那笔民事赔偿款,也不会主动招惹这样的人。
那我就先和他结婚,反正狱友跟我说过,领了证,拿走彩礼钱就算合法(原著情节)。
结果没想到,老秦婚前看着挺老实的,婚后就像变了个人。
他怕我跑,把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藏了起来,说生了孩子才还我。
他突如其来的翻脸让我措手不及,也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看着满地的碎片和发狂的老秦,焦躁和惊恐袭来,诱发了我的疾病。
但我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跳河前,我穿上了老秦给我买的婚纱和运动鞋,算是人生最后的纪念。
结果没想到比死更难受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从被老秦救下那天起,我就完全陷入了噩梦。
只能任由老秦脱下我的衣服,给我洗澡、擦身、活动手脚。
而我斜视的眼珠和痉挛的四肢,根本无法表达我的恐惧。
室内,他却为了方便给我擦身,让我穿着领口大开的睡衣。
他居然一遍遍在我耳边说会好好对我,让我别放弃希望。
我们虽然没钱,但我们有时间,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来。
我只是看到那扇可以看见烟花的窗户,想到了监狱。
我却又在老秦的“囚禁”下,被合法摆弄了。
哪怕是表现出莫大的恐惧,别人也只能看见我骨碌碌转动的眼睛。
说到这里,或许你也意识到《朝云暮雨》争议的症结所在了。
毕竟这种视角差异不仅有着天然的戏剧张力,还能看到底层的现实,就像导演张国立说的,这里有一种隐含的悲剧。
那么整部电影在你看来可能是《当男人恋爱时》《绿洲》。
那么当你凝视着大银幕上周冬雨转动的眼球。
只会联想到《逃出绝命镇》这样身体和灵魂割离的恐怖片。
这将会引发到底是底层互助还是底层互害的讨论。
导演显然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两种视角的关系,他将后者的恐怖嵌套在了前者的温情里面。
本来,电影前半段以老秦的视角展开,随着被骗,观众的愤怒也水涨船高,看着他给常娟花钱,为常娟买房,等待着女方不知何时到来的反水。
导演还删减了许多原著中的情节,比如常娟把王力宏的照片贴在老秦脸上让他求婚,不仅骗老秦的钱还骗他的人。
我们能理解这是想设置一种希区柯克“桌下炸弹”的期望式悬念。
到了电影的后半段,当导演试图反转时,他通过许多对植物人的大特写,展示出毫无反抗之力的年轻女性被老年男性随意脱掉衣服、擦拭身体的镜头。
使得观众依然沉浸在老秦视角里,他们不但无法获得真相揭晓的反转感,相反,还会带来不适。
本来是剧作设置的视角转移,最终,却变成了电影的感受不是由导演的表达,而是由观众自身的性别、立场、处境来决定。
毕竟想当年,张国立作为导演的《第601个电话》,已经让我们见识了好演员也可以拍烂片的事实。
或许技术问题只能占很小一部分,而它更大的问题,则在于主创在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上,本身就摇摆不定。
举例来说,影片其实有许多拍了,却一剪没的片段。
对方洋洋得意让他去报警,看警察是信自己还是信劳改犯。
有的商量“再干一票”,有的则计划着拐卖妇女。
或者常娟和老秦试婚时坚持要租好房子的撒娇片段。
常娟被老秦推倒而遭玻璃碎片插入背部的惨状。
按道理说,这些片段不仅会让人物更加多面——
让观众提前“预警”老秦出身自一个“性本恶”的环境,也让人知晓常娟的内心。
更能让观众接触到“边缘人”的真实生活——
而是将某个社会群体因为生存条件恶劣而展现出来的粗鄙、恶俗甚至是人性深处自带的掠夺性,客观呈现在人性匮乏的大银幕上。
最合理的解释恐怕就是,这样的“真实”,与他们同时想表现的“温情”产生了冲突。
在主创的视角里,大众还是讲求“仁义礼智信”的。
毕竟,虽然影片开头说,出了监狱犯人也就恢复成了完整的一个人,但实际上,任何人只要犯了罪,这辈子,“恶人”的标签便会一直跟随。
于是,影片删减掉了一些真实“过头”的片段,并加入了一个看上去很温情的结尾,让他们呈现出一点恶,但又不能太恶,让他们过得有些悲惨,但又不能太过悲惨。
要知道,这样的“真实”与“美化”本身,其实已经天然地产生了矛盾。
一方面,她说她跑遍了许多医院去观察植物人的神态、动作,要做到“不能有技巧”。
当观众的目光只能随着运镜集中在大银幕,被迫盯着她扭曲的脸的时候,一种卖弄演技的畸感也会油然而生。
当一个人“既要又要”,既想“云淡风轻”又想“光芒万丈”,既想讨好观众,又想挤出一点空间来踩红线走钢丝,试图探讨底层人民的现实困境时。
看着老秦和常娟的故事,很难不让人再想起那部韩国电影《绿洲》。
这里同样有出狱的劳改犯,残疾无法自理的女性。
你看不到导演用边缘人的奇情化,试图讨好观众。
只是一次次展现,世俗大众对他们的霸凌、虐待。
失去花朵的蝴蝶,则再次回到了孤独的茧里。
于是我们的导演们往往会使用更精明的灯光,更选择性地呈现黑暗。
再将剥离的内容,用更合适的价码将其兜售。
以及尊重那些人,承认那些事的坦然与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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